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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旗报】月亮山下子弟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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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3-06-26  来源:黔东南信息港

  2009年5月,在保卫边疆作战中被军区授予“钢铁战士”荣誉称号的谢晓波,成为从江县人武部第18任部长。上任前,谢晓波做了一点功课,找了几本旅游书翻看从江的情况。书本告诉他:

  ——月亮山是横亘在从江境内的连绵大山,千百年来蕴藏着讲不完的美丽传说、说不尽的民族风情。

  ——唐代诗人刘禹锡这样描绘月亮山的美景:“黔山秋水浸云霓,独泛慈航路不迷。猿狖窥斋林叶动,蛟龙闻咒浪花低。”

  ——意大利旅行家加尼·波底客纳在此旅游后赞叹:“我没想到世界上竟有如此神奇的地方、神奇的民族!”

  “不错嘛!”5月21日,谢晓波轻松地从贵阳出发上任去了。没想到,一路的艰难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那真是,爬了一个坡还有一个坡,转了一个弯还有一个弯,翻了一座山还有一座山……400多公里的路程足足走了10个小时!”走不完、望不到头的山路,一路的崎岖、颠簸,让谢晓波的心越走越凉。进入从江境内后,眼中又满是贫困落后的景象,巨大的反差彻底把他打蒙了,还没到人武部就决定干到年底申请转业。

  不只是谢晓波,就连他的搭档、第14任政委罗利荣刚报到时,也一样经历了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准备干一段时间调走算了。

  如今,将近4年过去了,他俩既没有提出转业,也没有申请调走,是什么改变了他们?

  谢晓波说,刚上任的那段时间,打开窗户听到的是在月亮大山传唱不衰的歌谣:“红军走过河畔,河里映上太阳,毛泽东是太阳,苗家天天去挑水,心里总想着河里的太阳……”

  走进军史馆看到的是陈云同志在《随军西行见闻录》的记载:1934年12月,红军长征途经黔东南,“行至某村落,见路旁有一老妇与童子,身穿单衣,倒于路旁,气息尚存。询之,始知为当地农妇,秋收之后,所收回之谷米,尽交绅粮(地租),自己则终日乞食,因气候骤寒,晨起即未得食,故倒卧路旁。询问间,红军领袖毛泽东至,即从身上脱下毛线衣一件及从行李中取出被单一床,授予老妇,并令人给以白米一斗……”

  正是从江丰富的红色文化,以及人武部厚重的历史和光荣的传统,慢慢改变了谢晓波,让他决定留下来。

  罗利荣则说,是在岜沙苗寨听到的一个故事让他感到震撼,改变了他的想法。

  1976年底,北京来人到了岜沙,为修建毛主席纪念堂而希望征用寨头的一棵千年香樟树。这可让乡亲们犯了难。苗族群众爱树敬树,把树当作祖先灵魂寄托之所,那棵千年香樟更被看作“树神”。要砍掉它,情何以堪?不砍吧,“毛主席可是咱苗家人的大救星啊……”寨老们夤夜商议,终于一致决定:“砍!”

  但视树为神的岜沙人,谁也不敢动手,只好找到人武部。“你们是毛主席派来为我们造福的好人,人神共知。由解放军送树神最后一程,神应该不会怪罪我们。”第二天,人武部组织邻村20多位民兵,按习俗祭拜后将香樟树砍倒。“树神”出寨时,全寨2000多名男女老少在树根旁长跪不起……此事感天动地,1978年,中共中央专门拨款在古树原址上拔根立亭,并遍植香樟以资纪念。当年栽下的树,如今亭亭如盖,葱葱茏茏。

  “谁为群众做一点事,群众就会记住谁一辈子,会为他献出一切。”想想岜沙群众的举动,罗利荣为自己有那样的想法而惭愧,决定留下来实实在在为从江群众做点事。

  这些朴实的想法,印证了记者在人武部军史馆陈列的吴兴春日记中找到的那句话——“我觉得给兄弟民族的劳动人民当牛当马,是自己一生最大的光荣。”如今,这句话已经成为从江县人武部新一代“武装人”的座右铭。

  上任几年来,谢晓波、罗利荣带领干部职工为少数民族群众做了很多好事,却从来不图回报。2011年,他们指导架里苗寨群众科学种植太子参,使荒山变“金山”,贫民变“富豪”。

  一位村干部为了感谢他俩,提出在自家土地上替他们种太子参,将一年至少20多万元的收入全归他们。

  闻言,谢晓波不加思考地拒绝:“你的心意我俩领了,我们帮助乡亲们致富,可不是为了自己先富起来……”

  罗利荣则说:“你让我想起了岜沙那个纪念亭。收了你的钱,那个纪念亭在群众心中就要倒了,我们就成了罪人。”

  1000余首传唱不衰的苗侗歌谣见证——

  这是一种穿越半个世纪的真挚情愫

  “蛮夷杂居,习俗百态,夫子之礼不辨,善恶之别相异……若夫圣人,无以相近之。”

  这是明朝文学家王阳明在其所著《夜郎散记》中,对贵州少数民族地区的表述,虽带有封建士大夫的民族偏见,但也较客观地反映了贵州少数民族间巨大的民俗差异。

  为了移风易俗,帮助一步从原始社会跨入社会主义新社会的少数民族群众打开山门迎接先进文化,破除陋习融入现代生活,人武部一茬茬官兵付出了艰辛努力。

  被称为“中国最后一个枪手部落”的岜沙苗寨,26年前只有一条土路通往县城。1997年6月,人武部筹集资金,抽调民兵,好不容易为该村修了一条出山公路。

  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人武部的同志一觉醒来就听说,公路被群众一夜之间全部挖掉。部领导急忙赶到岜沙探究缘由。

  “我们从不穿鞋,打光脚板走水泥路烫得难受,这是有意害我们……”苗族群众的回答让人武部领导心痛。“不是因为投入的钱打了水漂,不是因为艰辛劳动白费了,解放几十年了,当地群众的生活条件还这样艰苦,思维习惯仍然跟不上时代,我们有愧啊。”原副部长刘定宇说。心痛唤起责任。

  人武部官兵连忙买来肥猪、米酒,到村里摆上“长桌宴”,按照风俗请来歌师与寨老对酒歌、讲道理、播文明。歌师按照部长、政委的交待,从解放军修进藏公路唱起,一个个因路开化、修路致富的故事,终于让苗族群众醒悟……

  如今的岜沙,已经成为《世界地理》杂志推荐的中国十大最佳旅游地之一,全村旅游年收入近千万元。

  说起当年的情景,已离开部队的原部长徐书祥记忆犹新:“没有那桌‘和事宴’,没有人武部帮助乡亲们移风易俗、更新观念,岜沙的公路也许至今未通呢。”

  “要想改变,先要尊重!”

  采访中,谢晓波、罗利荣反复给记者说起这句话。这是老部长吴兴春在帮助少数民族群众移风易俗时得出的一条经验,数十年来人武部干部都是这样做的。

  一次,吴兴春在龙图寨帮助石玉才老人干了一天活。回到家里,心存感激的老人把准备过年吃的生鼠肉、鲜猪血和“牛瘪”(用牛肠胃中挤出的汁液拌裹的生牛肉)拿来请他吃。见吴兴春总不动手,老人以为是客气,热情地夹起大块生鼠肉往他嘴里送。

  当时,吴兴春心里展开激烈斗争。吃吧,那生鼠肉实在难以入口,不吃又盛情难却,如果当面吐出来,一定会伤老人的心。

  他本想劝老人改掉吃生食的习惯,但又清楚地知道,这习惯延续了千百年,改变它需要时间,需要艰苦的工作,为了改变它,先要尊重它。想到这里,吴兴春爽快地咽下生鼠肉。见状,老人使劲拍着吴兴春的肩膀说:“佧吴啊,你和我们侗族一条心,是我们一家人了!”

  这一来,吴兴春成了少数民族群众最信任的汉族干部。可不久,他又成了不受欢迎的人——

  当年,这里的群众仍然过着刀耕火种、结绳记事的生活,耕种方式也是人拉石犁,牛被视为“神牛”,只作祭祖和斗牛用。

  吴兴春却打起了“神牛”的主意,劝导群众训牛犁田。这下可犯了苗族祖忌,所有苗寨集体拒绝他进村。

  怎么办?吴兴春带着民兵挨村宣传,讲明用牛耕田效率倍增,与爱牛敬牛并不矛盾,还带领民兵办起了训牛班、建起了牛耕试验田……当年,他们用牛犁田种植的稻谷增产38%,现实让苗族群众再次把吴兴春请到了酒桌的首席,请到了田间地头作指导。

  上世纪80年代,从省城调到从江县人武部任军事科科长的隆水生,到一个边远侗寨蹲点,没想到100多户人家的寨子竟无一人能听懂汉话,这让他难以开展工作。

  “不懂少数民族语言,无法与群众沟通,就难以完成党交给的任务。”隆科长想起当年老部长吴兴春无论走到哪里,都把

  少数民族群众当老师的故事,暗下决心,一定要过民族语言这道关。

  此后,隆科长每次到苗乡侗寨工作,都在手心、手背、胳膊、大腿上密密麻麻写满苗汉、侗汉对照语言,记下的少数民族语言足有厚厚的5个笔记本,工作起来得心应手。

  不仅如此,从上世纪80年代的侗族政委陆绍坤到现在的苗族干部张振芳,人武部总有专人负责给大家教授民族语言、介绍民族习俗,学习当地少数民族语言一直是人武部干部职工的一门必修课。

  “坝了,莫吾!”(苗语:大伯,您好!)在从江县停洞镇新寨村采访时,记者用苗话向一位大伯问候。他一下子紧紧握住记者的手,兴奋地说:“看来你是人武部的首长,不然不会说苗话!”当记者接过老人递过的芦笙,吹出欢快的曲调时,更是引得过往老少驻足观看,掌声四起。

  记者从中深切感受到,掌握一门民族语言能如此地拉近与少数民族群众的距离!在后来的采访中,记者了解到,学会一首民族歌曲,同样有着不小的作用。(李通斌 徐成 李奇松 傅文豪)

责任编辑:王宏燕【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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