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TV2《央视财经评论》：债市风暴揭开吸金黑幕

　　近期，一系列的炸弹在债券市场被陆续地引爆。万家基金、中信证券(12.51,0.00,0.00%)、齐鲁银行、易方达基金[微博]，几家金融机构的高管人员因为涉嫌在债券市场进行违规操作，被监管部门带走调查。一场席卷债券市场的核查风暴正在掀起，而这次针对债券市场黑幕的执法已经超出了行政稽查的范畴，升级为全面的刑事调查，侦查范围涉及银行、信托、证券和基金等银行间市场所有参与主体。债券市场的交易背后，掩藏着怎样的黑幕?这场利益输送的游戏，谁在操纵?央视财经频道主持人史小诺和著名财经评论员林耘、张鸿共同评论。

　　新一轮做空中国，扰动股市。他们究竟是真唱空，还是假唱空?国际炒家能把中国做空吗?我们如何才能换麻烦为动力?

　　最近一场核查风暴席卷债券市场。4月16日，媒体报道，担任万家基金固定收益部总监，万家天利分级债券基金经理和万家14天理财的基金经理的邹昱，因债券操作违规，涉嫌利益输送，已被监管机构带走协助调查。随后万家基金在其官方网站上，发布了关于更换基金经理等事项的说明，邹昱离职被证实。

　　同一天中信证券固定收益部执行总经理杨辉，被曝已被监管部门带走调查。但是否同样因为债券交易违规，还无法确定。中信证券4月16日下午回应称，杨辉因个人原因接受相关调查，未涉及公司。4月17日下午有媒体报道称齐鲁银行金融部徐大祝也被公安调查拘留，消息随后得到齐鲁银行内部人士的确认。4月19日晚间，原易方达基金经理马喜德，被指因债券投资利益输送被公诉，目前处于取保候审阶段。这一系列事件都显示，一些在债券市场买进卖出的机构投资者，确实已经涉嫌违规操作，并且监管层已经开始进行调查。

　　翟晨曦(国家开发银行资金交易部交易处副处长)：对这次核查风暴，应该是在银行间市场酝酿有一段时间的。无论是审计署也好，还是公安部也好，其实在前期已经做了非常全面的调查。其实只是一个集中的曝光。通过这些案件能够反映出，可能存在一些机构的漏洞。可能对于短期债券市场一些收益率的表现会带来一些负面的影响。那么通过这次整改可能对于所有的金融机构，不光是银行，都会加强自己的内控，所以这可能对于我们整个银行也好，或者金融机构也好，非常理性地去控制自己的杠杆率，会是一个非常好的正面影响。

　　张琳(财经频道首席金融记者)：我这两天联系了多家机构的基金经理，固定收益投资总监、研究员等，我能明显感觉到，他们面对这场核查风暴的那种小心谨慎的态度。

　　林耘：风险会全由我们这些投资人来承担

　　(《央视财经评论》评论员)

　　这跟老百姓当然有关系，因为老百姓在银行里买了一些理财产品，或者说认购一些债券型基金，货币型基金，就进入证券市场。如果说这里头有战斗，老百姓提供的是纸战。虽然老百姓平时是没接触这个市场，但这是一个几万亿的市场，但又是一个很小的圈子，同时是一个熟人文化，又存在灰色地带，所以这里头可以滋生出各种各样牟利的可能，出于不同的一个目的。

　　比如我做基金，我又希望在排名里头，能够盈利好，基金卖得好。那么我找一家丙类的债户来代持，我买了债券抵押在他那儿，然后他代我持有。我约定一个时间，约定一个价格再回购过来，那么我希望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把一笔钱当成多笔钱使用，这样利用杠杆化的交易，来增加这个收益的回报，保管方赚的是无风险的收益。还有商业银行也往往会跟丙方形成这种交易，比如说商业银行有些业务可能出现亏损了，或者说在考核试点上，监管标准不符合要求，我需有人把它做了账管，那这时他也会要这个丙类账户，你代我持有一段时间，合适的时候我再倒腾回来。那么这里头就可以实现那边的收益和我这边符合监管等等。那么这里头有很多种玩法，很多种需要。但这里头真正触及到这个问题点的，让你产生了额外一个利益。额外的分层，利益的这种输送，风险的转嫁，有时候亏了他再倒回来。那么这个风险又传递给我们的基金的持有人，或者说在买银行理财产品的这样一些人。对于投资人来讲，这个市场貌似跟大家没有直接的关系，然后我们的钱就投在这里头，你的钱有可能被挪用，有些收益可能被瓜分。而一旦出了问题，风险会由这些投资人来承担。那么在牛市当中，风险现在直接裸露了，出了问题的还不多，但是我们总是要想到，有好天气，就有坏天气。

　　张鸿：现在监管部门和司法部门的介入尤为重要

　　(《央视财经评论》评论员)

　　老百姓不关心那个，他只要挣钱了，这个事就多赢了。所以债券市场，虽然我们不关心，但它一直在我们关心之外走着牛市，最近几年一直是非常火，然后它的总债券已经超过了股票。所以牛市的时候特别容易产生很多藏污纳垢的问题。还有个特点就是，牛市产生的这些问题不容易暴露出来，因为多赢。你也觉得你挣钱了，我也觉得我挣钱了。

　　比如说易方达原来的那个基金经理，他就是在分销的时候，他买了国债，然后他五天以后上市，上市以后当天，他把它高一点儿卖出去了，卖给了他的关联方，就是他和一哥们在长沙成立的一个公司。易方达现在出来解释说，这一笔生意就这五天我们挣了20万，你看不错吧。但是他那个哥们把这个国债卖出去的时候，挣了117万，也就是当易方达觉得我挣了20万不错，然后比如说你的基金购买人，你的收益也觉得也不错了，但是你没有想到的是，本来137万可能都是你的，所以这个时候你没有直接的感受。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这时还没有进入到那个坍塌的时候，比如牛市结束了，进入熊市的时候，危机就会完全暴露出来。那么现在介入，就是我们监管部门，包括司法部门的介入，在这个时候显得尤为重要。

　　张鸿：被抓和被调查是因为有老鼠仓的嫌疑

　　(《央视财经评论》评论员)

　　现在的问题是什么?就是监管部门现在开始出动了，然后司法部门现在也出动了，公安也出动了。其实这个环节，甲乙丙这三个其实是公对公的，就是大家都是这么玩的，你现在想买，你现在想做这个债券，但是你没有资格，或者你现在想把你债券里面的收益或者亏损，想在你的报表里看不出来，那你往哪儿转呢?你转到我这儿来，我替你做，我有这个资格、这个额度，我来做这个，然后我收你点手续费，这样你的报表也好看了，或者你的收益也上去了，你也能放大你的收益了，我也能挣这个手续费。这是公对公的，这个现代是叫灰色地带。不能说它完全违规，更不能说它完全违法。但现在的问题是，咱俩做这个的时候，我和我的兄弟开了一个小公司，然后我们当中过一道。你想拿回去的时候，从他那儿走，然后他把那个挣的，或者大的、或者小的头儿留下来，一部分利润归他了，那我就和他分了，或者当然咱们三个可能固结在一块儿，咱们给分了。放在我这儿叫代持，然后时间长，你放几个月，你放几年，这就叫养券。这是现在基金，债券市场一个普遍存在的事儿。

　　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被抓、被调查呢?是因为有你所说的老鼠仓的嫌疑，老鼠仓就是我在兄弟这儿弄了一个，又过一道，这个钱就变成利益输送，就不是咱们公对公了，可能进我自己腰包了。

　　林耘：是银行和券商或者基金之间的一种勾结

　　(《央视财经评论》评论员)

　　养券有几种养法。一种是通过时间差和价格差养出来，比如说我们都知道长期一点儿的债券，它的回报率会高一点儿，短期的债券，回报率会低一点儿。那我们用拆短的资金买这个长的债券，这样就实行这个差价。但对货币基金来讲，有一些要求，它超过一定时限的这个债券不能购买，那就需要你先替我买着，把这收益先藏在你那儿。等到符合条件了，我再买过来，这是一种。第二一种，我弄了一些债券，比较便宜的弄进来，我等着价格合适的时候再往外抛，我也先搁你那儿。因为我想做杠杆化，把一笔钱当成多笔钱来养，搁在那儿。还有就是商业银行里头，他的机率、机制不到位，它相对来讲，这是他们基本的一个业务，做好了，做坏了，差别不大。但是另外一些机构，比如说像券商，他这个赚了钱了，奖励的比例比较大，最后会形成一个银行和券商或者基金之间的一种勾结，你把东西便宜先卖我这儿，我这儿再卖给别人，实现收益咱俩分，那这显然是有触动违规的这样一个问题。就是说它有很多种玩法，很多种养法。

　　林耘：要把市场中有问题的老鼠抓出来

　　(《央视财经评论》评论员)

　　现在有很多的金融机构或多或少都参与了这个交易，这个面应该说非常大了，因为债券市场通常要比股市的规模大一点儿。对于中国的债券市场来讲，早年因为327国债的问题，国债期货被取消之后，那么整个从一个比较低的起点上慢慢发展下来，那么现在就形成了场内交易和场外交易两块儿。场内交易的活跃度并不很高，现在主要靠场外的交易引入大量的投资者，包括非金融机构的投资者进来，这样使得债券市场现在做得还比较不错。当然因为是场外的交易，所以你会看到它的价格形成、透明度也比较差，交易价格存在一个不连贯的现象，很多都是靠熟人，靠关系，靠君子协定来形成的一个操作，所以才会出现了这么大的灰色地带，才会有这么大的一个空间钻。

　　这个市场跟老百姓有很大的关系，我看了一下去年的一个基金发展的数据，去年的整个基金业的规模创了五年的新高，达到了28000多的规模。哪块儿发展最快?债券型基金发展最快，翻了两倍，大概有小一万亿的一个规模。然后货币型基金增加了24%，也是发展比较快的。股票型基金增速最慢，只增长了10%。所以这个市场在快速的发展，老百姓的基金也在跟进，在往这个市场里头投，那么这就很需要一个规范。再有，我们从十二五规划里看到，可能最快今年就会重新把国债期货推出来。那么国债的这种交易有可能会回到交易所，这个时候及时做一个整理、整顿，让业内的人清醒一下，我觉得非常有必要，把有问题的老鼠抓出来，没问题的继续好好干。

　　张鸿：我们的监管体系上还存在一些问题

　　(《央视财经评论》评论员)

　　因为它越来越大，所以确实需要规范。这几年债券市场不是特别好，很多券商发行、承销可能都会遇到一些业绩上的问题，所以很多债券公司都把重点开始往债券上移，包括一些中小的城市商业银行。如果你注意观察一些城市商业银行的报表，你会发现债券收益是非常大的一块儿，而且越来越大。这其实正常，因为债券市场现在是牛市，如果股票是牛市的话，邻居大妈都会来买股票。而且那些人又都是人精，他们知道哪个地方能挣钱。其实就是一个小圈子，它规模越来越大，但是这个圈子就那么大。我这两天给证券公司的一个哥们打电话。他和出事那几个都熟，他们就是打个电话、喝喝茶，甚至QQ、MSN上就把一笔单子定了。这个时候会出现一个特别大的利益驱动，除了我要把它变成私利以外，还有一个，比如这个哥们在证券公司，或者在银行的业绩做得多好，但可能他的奖金都那么多。我的业绩做，我的提成特别高，然后咱们几个一核查说，干脆你把业绩都做我这儿来，然后咱们弄一个小金库。只要有一点点利益，这些人精们就能发现怎么把这个利益变成自己腰包里的钱，所以这就会变成一个特别大的利益输送的冲动。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就要想怎么遏止这种冲动。

　　这个监管难度特别大，现在这是公安部出面的，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在银行间的这个债券市场上，可能很多观众可能听的都陌生，什么叫银行间的这个债券市场，就是和交易所那个不一样，叫场外交易。我们看不见，他们私下里就决定这个价格了。这个里面就是我们监管上原来在它很小的时候，可能没重视。所以这次你会看到，证监会也出面了，央行也出面了，发改委也出面了，然后说我们协调一致来做这个事情，那就说明我们的监管体系上，还存在一些问题。

　　张鸿：各个公司内部的风险控制机制要健全

　　(《央视财经评论》评论员)

　　我们要知道这背后是有风险的，你看到它那个利益、收益是预期收益，不是保证你的收益，所以经常会有人接到短信说，我们保证你10%、8%或者多少的，这是很难保证的。除非你的资金有一定的规模，然后跟他签了一个特别严格的协议，但这个是不允许的，所以大家要小心，这是第一。第二，其实我觉得，除了监管以外，各个公司的内部的风险控制的机制要健全。

　　林耘：债券市场和很多老百姓也息息相关

　　(《央视财经评论》评论员)

　　我觉得债券市场本身就是一个靠信用来进行定价的市场，老百姓在参与这个市场，现在很多老百姓以为跟他没关系，但从刚才的数据里头我们看到，老百姓已经是参与进来了……